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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蜜桃說我是母親的珍珠小小故事

我是母親的珍珠,只有母親知道把我磨礪成珍珠所遭受的苦痛。
我憎恨母親,這種憎恨來自母親對哥哥的偏心。哥哥大我一歲,個頭從小就高我一頭,但他卻總是母親權衡一件玩物一份吃食時最終的贏家。
作為下鄉知青,返城後的父親和母親都失去了工作,兩個人依靠撿破爛打零工維持家用。日子的艱辛讓家中常年難見零食,新衣服更是我所不敢奢望的。我總是穿哥哥穿小的衣服,像個假小子一樣的我在女伴中總是與眾不同。每次,母親給哥哥買新衣服的時候,都是我最為憤恨和嫉妒的時候。我曾暗暗發誓,等我長大了,自己能夠賺錢了,一定要把天底下最漂亮的衣服買回來給自己穿。
我兒時的記憶中,母親惟一的公正就是她在我和哥哥上學前教我和哥哥背誦古詩時。母親只要從她收購的舊書中翻找到古詩後,就會買來幾塊糖果,在我和哥哥背誦之前,母親會先把糖果剝好,誰先背會就讓誰先舔一下糖果。對於很少能見到糖果的我和哥哥,每次都會爭先恐後地去背誦古詩,舔糖果。
儘管哥哥比我大一歲,但我有著和哥哥一樣的聰明,舔糖果的次數總不少於哥哥。
很快,哥哥到了上學的年齡,說是因為哥哥是父親和母親下放到農場的時候生的,沒有省城戶口,入學要多收很多費用。母親將我丟下給父親照顧,帶著哥哥回到了當年下放的農場去了。哥哥在那裡上學,她在那裡應聘做了一名鄉村教師。
母親不在身邊的日子,雖然因為父親的粗糙和笨拙我常常會挨餓,甚至在幼兒園等到最後一個被接走,但不再擔心寵愛被偏頗,不再氣憤被輕視,我變得漸漸快樂起來。
一次,一群小夥伴玩捉特務的遊戲,我也申請參加。結果,我被分派出演女特務的角色。十分渴望扮演女兵的我和小夥伴們爭吵起來。一個小夥伴對我說道:您看看您渾身上下髒的,哪有您這樣的女兵啊!委屈的淚水滑落出我的眼眶,我心中突然掠過母親給我洗衣服的影子,但只是一瞬間。那天,我和小夥伴們大打了一頓,鼻青臉腫的我回到家後,就開始為自己洗衣服,一邊洗,心中一邊詛咒著母親。
我將自己的所有不幸不公遭遇都歸結到母親身上。
寒假很快就到了,母親帶著哥哥回到了家中。那只有20平方米的低矮的小土房變得更加擁擠。母親拿出一個大蘋果給我,我是那樣的渴望得到這個大蘋果,可接過蘋果的那一刻,我腦子裡突然跳出給白雪公主毒蘋果的巫婆來,我扔掉已經接到手裡的蘋果,轉身跑出了家門。那天晚上,我很晚才回到家中。家中只有哥哥在,哥哥告訴我,父親和母親出去找我了。我一聲未吭的躺到火炕上,迷迷糊糊的睡著了。我做了一個夢,夢裡我身邊漂浮著數不清的漂亮衣服、香甜水果……
母親漸漸地在我心中只是一個詞,冰冷僵硬。
終於,我也上學了,所幸的是,我因為有省城的戶口,被父親送到了家附近的一所小學校。從上學的那一天開始,我就告訴自己,一定要好好學習,將來好賺好多的錢,買想要的新衣服,想吃的水果。
我讀小學5年級的秋天,母親突然回到家中,和母親一起回來的還有她的兩位同事。母親是因為背送感冒的哥哥去醫院的路上摔到了路旁的溝裡,摔折了胳膊回到省城醫治的。母親被送進了醫院,父親幾乎每天都泡在醫院。母親從我身邊奪走了父親的憤恨還是讓我仇視著母親。看著母親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,我不禁有些幸災樂禍。當她的目光渴望的看向我的時候,我總是走出病房,在醫院大門處等待父親出來。
隨著年齡的增長,以及分別的越來越久,我的記憶中已經漸漸把母親視為家的客人。我只是習慣性的在暑假和寒假的時候在父親的熱情中,接待著母親和哥哥。
分別的日子,偶爾也會想到母親。
我的鄰居住著一位藏族母親的家庭。這個家庭經常哼唱一些藏族民歌。那天放學,我路過鄰居家大門的時候,聽到那位藏族母親在哼唱一首藏族民歌,裡面的一句歌詞讓我停下了腳步:喝一碗奶茶,滾燙得像媽媽的話,多少年在陪伴著我,遙望白雲深處的帳房……我的心在這句歌詞的哼唱中莫名的疼起來,我的母親從來沒有給過我溫暖,給我的只有冰冷和不公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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